乐儒斋主 发表于 2020-12-5 06:48

那年,那軍墾農場,那些大學生

那年,那軍墾農場,那些大學生    文/駱愉
         五十几年過去了,往事如煙。回首在軍墾農場生活的那段日子,記憶猶新。
          我們大學畢業分配時间应是在1967年8月,但那時“文化大革命"正如火如荼:造反、奪權、武鬥。政府哪顧得上大學生的分配工作呢?直到1968年7月份,上面宣布所有的大學畢業生都下放到軍墾農場去鍛練,學習解放軍。在批判“臭老九”的年代,大學畢業後一律都要接受“再教育”,絕大多數必須接受軍墾農場的"再教育",亦軍亦農,鍛练加改造。我被分配到晉江6607部隊軍墾農場(位於泉州灣晉江畔西濱)。大學的班級打散了,就這樣我和許多不相識的同學上了军車,直奔晉江。
      晉江西濱軍墾農場共編排4個學生連隊,400餘人,來自福建省和首都的几所大学。我編在四連一排,住在杏墩村一間大宮民房。和部隊一 樣的點名,作息和開飯。起床息燈用吹號,日日出工下田或開會,早請示,晚汇報。當時既無飯桌又無板凳,開飯時,飯和碗菜盆直接置於坑坑窪窪泥地上。大家圍座一個圓圈,面對兩缽菜,蹲在上吃。每天除政治學習外還要操練、勞動、站崗巡邏、夜間拉練等,我們都成了不穿軍裝的兵。政治學習就是學习毛主席著作、中央文革小組和毛主席最新指示、兩報社論等。每天早晚兩次點名,或布置任務,或講評一天來大家的連隊表現,或接受連排长的訓話。軍隊紀律規定:接受再教育期間不准谈恋爱,更不能結婚。每每下田幹活都要列隊,扛紅旗敲鑼打鼓,高唱革命歌曲如:“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幹活時,大家都是衣衫襤褸、皮膚黝黑,渾身散發著汗臭味。勞動午休时,大夥都跑到馬路邊樹蔭下,泥地横臥,草帽蓋面,遮住了视线。春秋季節是最忙碌的季節,春播秋收,汗水流淌,濕透了衣服。冬天是農聞時期,在营地要去幫廚、洗菜,打掃衛生等。那時的幹勁和熱情至今仍歷歷在目。休息日,軍墾農場常常組織文娛活動,跳忠字舞,或邊跳邊唱:“敬愛的毛主席,我們心中的紅太陽,我們有多少知心的話兒要對您講,我們有多少熱情的歌兒要對您唱。”
​         分配到軍墾農場接受再教育,被認為是從“舊學校"培養出來的“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受命到解放軍的大熔爐裡接受錘煉,改造世界觀。既然是軍墾農場,自然是軍事編制,軍事化管理,過軍事化生活。我們這些曾經自由慣了的學生兵,開初很不習惯,但很快就適應了。尤其像我這樣循規蹈矩慣了的人,更能嚴格遵守軍事化的纪律。解放軍同志與我們學生兵同吃同住同勞動同甘苦,謂之“官兵一致”。那時的我們都帶工薪,每月48.5元(大學畢業未轉正的標準工資),所以要交伙食費。日子在“團結、緊張、嚴肅、活潑”中一天天過去,亦激越在歡樂之中。
      1969年3月,中蘇在黑龍江的珍寶島打仗了。部隊隨團要配備外語翻譯,我是外語系畢業生,所以也被點名選派,但因家中有華僑關條,外調去不成。直到1969年7月, 我們這些接受再教育的莘莘学子被告知要結束軍墾生活了。指導員問我有什麼要求?我說直接回老家惠安吧,因此我被重新分配到了家鄉中學,開始了教師生涯。維擊一年多的军墾農場, 一一說再見, 一兩天就走空了。不知何時再約伴故地重遊?
​         今日回首審視"再教育”的那場運動,有得也有失。那時候大多數學生不可能有與命運抗爭的勇氣,更沒有敏銳的洞察力和遠大的目光。我整個农場生活期間沒有看過一本專業書。我的態度是順自然,等待命運的安排。一 年半的軍垦生活雖然我荒廢了學業,流失了青春歲月,但卻得到了另一种收获。它不僅豐富了我的人生閱歷,增加了生活的積澱,而且在與軍人共同勞動和生活的那段日子裡,養成了我一生吃苦耐勞、勤儉簡樸的生活习惯。尤其是軍人的純樸、率直的品格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從此以後,不管在哪裡,認認真真地做事,正正派派地做人,遵紀守法,平等待人,和谐為善,成為我一生行為的箴言。
      彈指一揮間,半個世紀過去了。往事在心頭涌现,這是抹不去的回憶,也是最珍貴的回憶!那年,那軍墾農場,那些大学生......诗以記之:“學成得業下農場,軍墾稻花分外香。播種青春從鍛練,燃燒歲月起蒼黃。”


野鹤 发表于 2020-12-5 06:54

斋主兄,古诗分区,包括核心区、省市区,只发古诗词。新诗随笔等,发现代分区去哈。此帖酌转~

野鹤 发表于 2020-12-6 04:53

彈指一揮間,半個世紀過去了。往事在心頭涌现,這是抹不去的回憶,也是最珍貴的回憶!那年,那軍墾農場,那些大学生......诗以記之:“學成得業下農場,軍墾稻花分外香。播種青春從鍛練,燃燒歲月起蒼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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