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字无痕 发表于 2021-1-26 12:04

答诗友王良忠《再谈填词: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

    良忠兄以苏轼拓展题材、花间词与宋词取材不同为据,认为今人亦可以新事物入诗词。窃以为不然。

    其实寻根溯源并没有太大意义,因为一项艺术体裁的审美习惯,不是最初时就建立起来的,而是在其繁盛期固化下来的。我用“固化”这个词,表明我并不想褒扬这种现象,但这是客观规律,只能尊重、正视。为什么任何体裁都有产生、发展、衰微的周期定势呢?我不从宏观辩证哲学上解释,仅从微观上来探讨。某个体裁达到极盛以后,社会上普遍认可其主流感观特质,形成习惯。然后渐渐地,创作者发现,在这种习惯的框架之下,自己可以发挥的余地越来越小,于是自然而然会有打破积习的冲动。一旦这种尝试超出了一定程度(量变到质变),社会受众(读者)就会明显感觉到新作品和体裁极盛时期的作品有了较大差别,而极盛时期的作品由于影响力巨大,成了社会受众的标尺,与之差别过大的作品很容易被归为不好,这不是哪个人可以扭转的。为何苏轼能变,我不能变?很简单,因为苏轼生在宋词的黄金时期,而我生在大部分文学爱好者只读过《宋词三百首》的时代。对作者而言,尽管可以有各种真标榜、假超脱,大体是希望社会认可自己的。既然旧瓶装新酒得不到认可,那直接换个酒瓶倒是方便许多,于是新体裁就出现了。

    我们今天写诗填词,是要挑战社会受众对唐宋大家建立起的诗词感观特点的固化印象吗?显然几乎不可能。要想靠旧瓶装新酒来复兴诗词吗?很遗憾,诗词的格律限制和言近旨远的表达方式并不符合快餐文化这一时代主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复兴了。我们这些人现在还写诗词,不过是出于对传统文学的个人兴趣爱好罢了。我们想传承唐宋大家的文化风韵,想和古人在同一语境下对话,想巩固自己的文化信仰,仅此而已。既然如此,那为了“合时宜”,而非要加入新事物,以“古人变得,我就变得”的心态,改变诗词固化的感观特点,又有何益?

野鹤 发表于 2021-1-27 04:24

品赏——

田园风 发表于 2021-1-27 09:10

诗词的格律限制和言近旨远的表达方式并不符合快餐文化——有一己见解。

雁字无痕 发表于 2021-2-1 11:52

田园风 发表于 2021-1-27 09:10
诗词的格律限制和言近旨远的表达方式并不符合快餐文化——有一己见解。

谢谢!

孙逐明 发表于 2021-3-15 19:07

本帖最后由 孙逐明 于 2021-3-15 19:09 编辑

对此本人并无研究,只是读罢之后,隐隐约约有同感。自己很少写诗词,偶一为之,私下对遣词造句和意象的审美愿望是“醇厚”;实际上也是接近于楼主的感受。

从这一点出发,点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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