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灌河 乡村的夜晚是很宁静的,在田间劳作一天的人们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享受这远离喧嚣闹市的星光月色了。晚饭后我习掼的提着一张柴席去门前的河堆上乘凉,今天是农历六月初六,一弯新月象磨亮的镰刀挂在刚落下太阳的天空,它是那么安宁、那么甜美、那么纯洁,它那细弱的柔光穿过稀疏的树叶间隙抚摸着我的身躯,好象是一位老人在想抹平孩子一天劳动留下来的疲劳和与年龄不相符合的邹纹一样。堆边开着好多不知名的小野花,一阵微风吹过,能感受到小花和野草的清香。树上不时传来几声知了的吟唱,伴随着河边青蛙的鸣叫声,还有草丛中一些不知名的夏虫的唧唧声,这些声音汇集到一起就是大自然给谱成的一种特有的交响曲,是那么协调,那么悦耳动听,可这些声音还是被河里的涨潮声给淹没了。 那是一条古老的大潮河,又叫灌河,连绵二百多里,听老人们说是唐朝大将军王彥章用铁篙给撑出来的,他那弯曲的身躯象一位慈祥而饱受沧桑的老人,两岸有两条河堆,就象巨人的双背,千百年来一直守护着两岸几百万劳动人民,河滩上长满了芦柴,郁郁葱葱,直立在波涛中向我频频点首,好象是在迎接着远征归来的英雄,白天河上有好多知名和不知名的水鸟,现在可能都在柴滩里(芦苇荡)上宿了,野鸭和沙鸥我是认识的,野鸭白天会在水上飘来飘去,就象儿童玩的小纸船,见有人时也能飞上二、三里路,沙鸥不时地从天空俯冲向水面补捉着小鱼,有时会落在风帆上休息。上游有很多支河,四通八达,那些多半是人工河,不太宽,但很直,一般要到下一条支河处才会出现弯道,支河里有很多帆船,落潮时顺流而下进入潮河,涨潮时又跟着潮水上去,给潮河带来勃勃生机。过去我们这儿不通公路,上街赶集和外出打工都是坐船的,客船伴着商船穿插在渔船之间。白帆摇着清波、竹篙带着晶莹的水滴、捎公叫着号子、船上人们的戏闹声和水鸟的欢叫声、涨落潮的水声、芦苇在风中的萧萧声连成一片,就象一部交响乐曲。我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梦乡,等我醒来的时候东方己升起朝霞,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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