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中秋佳节,全家团聚,多是在四川宜宾,或回泸州叙永老家,最远就去成都玩玩而已。不管在哪里聚会,都是合家老小,欢天喜地,共度良宵,令人难忘。今年喜逢国庆节与中秋节同一天,双节同庆,下一次可能要等到19年以后的2031年了。本来今年双喜临门,喜上加喜。不幸的是今年疫情烦人,眼看全国秩序已恢复正常,不料外来入侵,南疆告急,弄得大家不敢出门,只能小聚家人,回味往夕的欢乐情景。 记得2012年中秋节正好是9月30日,国庆节的前一天。大侄女邀请我们在北京与大家团聚,为了让我们多在北京玩几天,女儿安排我和老伴9月24日就提前去北京。原因是国庆节人多玩不好,早去几天方便些。反正我们在哪儿都是休息,悠哉游哉,先去就先去吧!虽然并非初次进京,那兴奋劲也是按捺不住的。 9月24日下午4时,我们从四川泸州机场乘机起飞,下午6时20分就到了北京机场。亲家俩老口正在上海游玩,大侄女也正好出差去了,她只好委托一个朋友来飞机场接我们。北京那公路,堵车堵得人心烦。小伙子虽然也是四川人,在京住久了,好象个老北京,十分熟悉北京的情况,率性一拐弯,上了条岔道,找了家地道的川菜馆,叫我们先吃晚饭再回家。刚到北京,居然还吃到一碗地道的龙抄手,这世道真的把天南地北拉在一起了! 晚9时左右才到西城三里河大侄女的家里。北京人口多,地皮贵,房价高,特别是小区环境和绿化程度,要和我们居住的中等城市小区环境和绿化程度相比,实在差的太远了。 9月25日早晨,我们起床后就急匆匆去天安门广场。从三里河住处去木樨地地铁站,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上地铁坐五站路,在天安门西站下车,出站就看见天安门广场。升旗是没得看,可有幸遇上天安门城楼开放。登上了天安门城楼,站在伟大领袖毛主席曾经站过的地方,从天安门城楼上眺望天安门广场,也使人十分兴奋。下得城楼,上午还游览了故宫。虽然游客也多,但远比节假日舒服多了。这时才体会到女儿叫我们早来北京是何等英明!后下午若不是下大雨,我们肯定连景山公园也游了。 9月26日接到儿子电话,说我一个老朋友的儿子在北京开影视制作公司,很想见见我们。我的这位老友早已作古,一双儿女还算争气,女儿在海口,儿子本来在珠影,现在又在北京开起影视公司了。电话联系后,答应下午去看他。为了顺路,上午我们先乘地铁去天安门东,上王府井逛商店;之后又乘地铁去雍和宫转了一圈。吃过中午饭,才去北新桥看望侄儿的公司。 好久不见,侄儿已四十出头了,公司不大,一楼一底,装修也还气派。我们闲谈一阵,映象比较深的是他说他只有在北京才感到忙碌,如果回厂或回家,除了睡觉还是睡觉,现在的年青人啊,真是不好理解!之后,又看了他编导和制作的一部电影新作。他的女友是成都人,见面倍感亲热。她在美国漂了十年,回国后北漂才两年,经营酒吧,很精明能干。侄儿和他女友又开车邀我们去簋街吃老北京涮羊肉。这簋街可不是鬼街,簋字的字义是装食物的器皿,可以理解为歺饮一条街。因为这里大都经营各式歺饮,而且夜市十分热闹,所以往往被不知者以音取义说是鬼街,好象赶夜市吃宵夜的都不是人而是一群夜遊神。吃完涮羊肉已很晩了,小俩口又陪我们去参观南锣鼓巷夜景,又吃奶酪又喝咖啡的折腾半夜,尽兴后才送我们回三里河住处。也许这就是年轻人早已习惯的都市生活?上了年纪的我们可受不了! 9月27日,上午参加长城一日游,了却心愿。下午去参观奥林匹克公园,参观了鸟巢和水立方。奥林匹克公园位于北京市朝阳区,跨越北四环和北五环,是北京中轴线向北延长的工程,中轴线由城市引出,最终消失在森林公园的山水之间。晚上又去天安门看降国旗。看不了升旗仪式,看看降旗仪式也满有意义。 9月28日又接到电话说广州的亲戚晚上到,大侄女还未回家,又请那个朋友去接飞机,要我们晚上在宏状元招待他们一行四人,还留下一千元做招待费。我感慨大侄女的细心程度,这事虽小,却不是仼何人都能想到和做的到的。算好时间,我们上午就去游览了颐和园,下午逛服装市场,晚上回来正好接待广州来的亲戚。原来远客是我们女婿的表哥一家人,见过多次面的熟亲戚,大家都很高兴。吃过晚饭,送他们到大侄女早已安排好的住处,回家后,上床就睡着了。 9月29日早晨,送亲戚一家去故宫参观。我们就去古玩市场,之后漫无目的地去逛文化市场。下午大侄女回家了,不久女儿一家三口也到了。晩上亲家一家和大侄女婆婆家的亲戚都到了,广州亲戚一家也回来了。在大侄女安排下,大家先后在簋街花家怡园会齐,一起在怡园吃了一屯丰盛的晚歺,算是为大家接风。 9月30日中秋节,全家亲戚团聚那天,当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和主持人大侄女宣布:今天中秋节,上午带大家去游南锣鼓巷,下午游什刹海,晩上全聚德已订好了席位,歺后游船游后海赏月。一听这安排,我第一个举双手赞同!于是老小十数人分乘三辆车,兴高彩烈地向南锣鼓巷出发。 这次北京之行,我们曾两次光临参观南锣鼓巷。第一次是9月26日晚上,被我那拍电影的侄儿一车子拉到巷里,下车后的第一感觉是未开发的旧城区。也许是这些年游览的古街古镇之类旅游景区太多了,所以不管侄儿小俩口在我耳边怎么样殷勤介绍,在我心目中都还没有建立太深印象。因为太晚,游人不多,在街边尝了一杯酸奶酪,又进了一家咖啡店坐坐,买了一张手绘南锣鼓巷风情图,还来不及观看,就叫侄儿送我们回住处了。 回来后仔细看了游览地图和介绍,才知道原来是在钢筋水泥中幸存的一个有千年历史的罕见宝贝。 南锣鼓巷是北京最古老的街区之一,街区北边是鼓楼东大街,南边是地安门东大街,西边是地安门外大街,东边是交道口南大街。由这4条街围合的这块长方形地块,正是元大都的两个坊。以南锣鼓巷为界,东面是“昭回坊”,西边是“靖恭坊”,南锣鼓巷是两坊间的分界巷。从南向北,西面“靖恭坊”的8条胡同是福祥胡同、蓑衣胡同、雨儿胡同、帽儿胡同、景阳胡同、沙井胡同、黑芝麻胡同、前鼓楼苑胡同;东边“昭回坊”的8条胡同是炒豆胡同、板厂胡同、东棉花胡同、北兵马司胡同、秦老胡同、前圆恩寺胡同、后圆恩寺胡同、菊儿胡同。东西各有8条胡同整齐排列着, 呈“鱼骨状”, 又如同一条“蜈蚣”。因此, 南锣鼓巷也称为“蜈蚣巷”。 唐朝长安的里坊早已无存,元大都里坊构造在800多年的历史变迁中,也已面目全非,但是,南锣鼓巷地区却还极为完整地保存着元大都里坊的历史遗存。胡同格局那么完整,胡同里各种形制的府邸、宅院多姿多彩。真可谓是北京古都风貌中一块保存完整的“碧玉”。 九点过到达地安门东大街南锣鼓巷入口处,早已熙来攘往,人流如潮。我们在大侄女的指挥下扶老携幼地汇入人流,涌进巷子。 巷子宽不足十米,街墙下还不时停放几辆小车,更是拥挤。左边第一个巷口叫福祥胡同,正对右边的炒豆胡同。左观右看,除了咖啡店和酒吧,就是人群。我忽然看见左前方一块牌子写着“齐白石故居”,就风急火烧地要进雨儿胡同。当是时也,我们的队伍早已乱了套,带小孩的,还在熔岩冰饮店门口等冰饮,老太太们在东舍丝巾铺子挑选丝巾。还是大侄女英明,只见她分头传达命令:自由组合,自由参观,中午在北口菊儿胡同集合!我也不清楚集合地菊儿胡同究竟在哪里,反正这么多人要同行根本就不可能。于是拉着老伴就拐进了雨儿胡同。 进胡同不远,路北13号院门旁挂着“齐白石故居”的牌子。大门开着,两位中年男子站在门旁,好象要见票放进。我照例拿出优待证,他看也未细看就让我们入内。这位先生比老干部活动站的服务员和善,他说这里已开放参观,今天人太多,你大老远的来了,就陪你看看吧。院子很宽敞,保护得很完好,院中央还摆着大鱼缸。这里没有重新粉刷,透出老宅门的原汁原味。院内有齐白石雕塑,正房被还原成原来的样子,有齐白石老先生用过的画案和被子,其他的屋子有生平介绍和旧物展览,还能买到一些纪念品。边看,这位先生还边给我讲。他说这里原是清内务府一个总管大臣的私宅,因为建筑时私用了皇宫的料,建制又超越了等级,因而被参劾,宅子也被分成几部分出售,13号院只是一部分。解放后,文化部买下来,由齐白石老先生居住。但老先生住了没多久,就搬到西城跨车胡同,所以,齐白石的故居多指跨车胡同。这里为了配合南锣鼓巷旅游开发,也挂起了齐老故居的牌子。走出大门,谢过热情讲解的先生,我们又继续前行。 越过雨儿牌坊,视野突然开朗,原来是通惠河遗址公园。这里是京杭大运河通惠河段,昔日的繁华依稀可见,江南水乡风貌和北京胡同交相辉映,还真是绝配好风光。过一道汉白玉拱桥和一道九曲桥是醉红楼,有地道的台湾卤肉饭卖。这里已属于帽儿胡同地界,据说是满清末代皇后婉容的娘家。宣统大婚时,已是民国十一年,但还是履行民国初年所颁布的优待清皇室条件,对这所“后邸”大加修缮。婉容的父亲荣源,由于女儿“册后”,按礼制被封为“三等承恩公”,这所府邸又大加改建以合乎府第规格。这醉红楼只是其府邸的一部分吧。果然不出所料,进入胡同看到承恩公府三间府门,已经砌墙变为三间住人的倒座房。帽儿胡同7号至15号院,原是清末大学士文煜的住宅和花园。文煜是清满洲正蓝旗人,曾历任四川按察使、山东巡抚、直隶总督等要职,光绪十年拜武英殿大学士。他和红顶商人胡雪岩过从甚密,平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花园落成于1861年,始建时仿苏州拙政园和狮子林。全园占地约4亩,南北长不过100米,东西宽不过30米,前园疏朗,后园幽曲,建筑物小巧多姿,错落有致。被认为是晚清北京私家园林中最有艺术价值的花园。这座宅院也是几易其主,历经沧桑。北洋政府时,袁世凯死后,冯国璋代理大总统,由南京来北京就任时买下了这座宅院。这冯国璋旧居只是可园的一部分。因可园现已被列入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一直没有对外开放。好几个人围在院门前议论:恭王府花园都开放好几年了,可园何时才能对外开放,让大家欣赏一下其“庐山真面目”吧 。帽儿胡同里人群熙攘,热闹非凡。胡同边停着数十辆“胡同游”三轮车,一拨拨的外国游客或是围着导游听讲解,或是跟着小旗子在游览观看,摄像拍照,个个神情专注,兴趣盎然。走出帽儿胡同,又是南锣鼓巷主街。街斜对面,是东棉花胡同,进口不远,路北就是中外闻名的中央戏剧学院。 作为我国学习舞台和影视表演的顶级学府,其占地面积真不算大,包括实验剧场,只占东棉花胡同和北兵马司胡同之间西部的一部分。但是,庙不在大,有神则灵。这里培养了我国一代代的话剧与影视明星。陈宝国、陈道明、姜文、巩俐、章子怡……都曾在这里学习生活过。 这里原是靳云鹏旧宅。代理国务总理靳云鹏买下这里后,拆除了部分四合院,建了几座西式楼房。1921年年底,靳云鹏辞职后,长期在天津居住。上世纪60年代,院里仍有几处旧楼,当时作为办公楼和单身教师宿舍。又过去了40年,旧建筑已全部拆除,靳宅早已无迹可觅了。 走出东棉花胡同,我们又顺着人流慢悠悠地向北走。路东是秦老胡同。秦老胡同35号,也是一座精美的宅院,曾是清内务府总管大臣索家的府邸。院落不是很大,但十分精致。他的书房前有一小花园,名绮园。园内有叠石假山、游廊池榭,还有一个船形敞轩,虽小巧却意境深邃,颇有江南园林的意境。站在大门前,仅门楼上的砖雕,已让人们赞叹不已,雕工极为精美,保存又十分完好,真是不可多得的砖雕珍品。 出了秦老胡同继续往北,西边是黑芝麻胡同,东边是后圆恩寺胡同。进后圆恩寺胡同不远就是茅盾故居。进入故居,前面的院子中矗立着茅盾先生的半身塑像。周围的房间是茅盾生平展览。后院的卧室、起居室、书房等,还按照先生生前的样子布置,室内的沙发、案头的花瓶、壁上的对联都是旧有之物。茅盾解放后一直住在东四头条203号文化部宿舍,与周扬、阳翰笙等为邻,1974年搬到后圆恩寺,直到1981年病逝,在这个小院中度过了他最后7年的岁月。 走出后圆恩胡同再向北走,就到了集合地菊儿胡同。大侄女早已在胡同口等候大家。走进胡同,看见亲家等三位老太太正在墙边一人捧一个饭筒,装些杂七杂八的小吃当午歺,正吃得津津有味。大侄女手里捧着一把烤羊肉串,顺手给我们每人两串,又指着墙边石台阶上的饭筒对我们说,一人一筒当午歺。说罢又走出巷口不停地向南张望。我们也参加老太太们的街头午歺,虽然觉得有点象街头流浪汉,但是大家都乐呵呵的,吃得比野歺还香。 不一会,看见女儿女婿带着宝贝外孙女,边走边摆姿势照像,乐而忘形,象入无人之境,逗得满街路人都驻脚观望,回头率还真高!再后面广州客人小两口也带着他们的胖小子到了。点点人数,就差亲家公未到!亲家奶奶急得又打电话,又叫人去找寻,好象亲家公真的走丢了似的。不多久,看见老头子在大女儿陪伴下,悠哉游哉地慢慢走来,还笑嘻嘻地嚷道,我还以为你们还在后面呢! 我们一队人马走出南锣鼓巷北口,就是鼓楼东大街。大侄女叫弟弟们去开车,安排我们在财神庙门口休息。不一会我们就上车向什刹海方向驶去。 那青灰的院落,那歪斜的树丫,那熙攘的人流,那鼎沸的人声,还在我脑海中迴荡。看罢传统,也看罢时尚;看罢过往,也看罢未来……时光在这里老去,也依然在这里得到重生。 什刹海位于市中心城区西城区,毗邻北京城中轴线。水域面积33.6万平方米,与中南海水域一脉相连,是北京内城唯一一处具有开阔水面的开放型景区,也是北京城内面积最大、风貌保存最完整的一片历史街区。什刹海包括前海、后海和西海(又称积水潭)三个水域及临近地区,与"前三海"相呼应,俗称"后三海"。著名的《帝京景物略》中则以"西湖春,秦淮夏,洞庭秋"来赞美什刹海的神韵。什刹海景区风光秀丽,被誉为"北方的水乡"。随着游客的增多,这里逐渐出现了一些古文化商店、小吃街和酒吧等,因此,也成为了京城文化街之一。 我们一行人分坐七、八辆人力车,慢悠悠地车游前后海。之后选了一家屋顶茶楼品茶,漫不经心地品味历史。什刹海曾建有王府、寺观、庵庙等多达30余座,现仍尚存10几处。什刹海34公顷的水面十分自然地融入城市街区之中,依托水体,还有湖岸的垂柳、水中的荷花等也成为什刹海频具特色自然景观。号称"燕京小八景"之一的"银锭观山"在景区中具有典型意义。 大约七时许,才等到全聚德的席位。全聚德烤鸭历史悠久,蜚声中外的全聚德烤鸭采用挂炉、明火烧果木的方法烤制而成。烤鸭成熟时间为45分钟左右。其成品特点是:刚烤出的鸭子皮质酥脆,肉质鲜嫩,飘逸着果木的清香。鸭体形态丰盈饱满,全身呈均匀的枣红色,油光润泽,赏心悦目。配以荷叶饼、葱、酱食之,腴美醇厚,回味不尽。 仲秋之季,天高气爽,无论温度、湿度都最适宜于制作烤鸭。秋天的鸭子也比较肥壮,有所谓"秋高鸭肥,笼中鸡胖"的谚语为证。进入全聚德,入座后,并不能马上就吃上烤鸭,边看演唱,边品尝着传统的炸胗肝、鸭丝烹掐菜、鸭油蛋羹等诸般美味,喝着美酒,等了大约三十分钟,才吃到热喷喷的烤鸭。烤鸭现片现吃,鸭皮又酥又脆又香,鸭肉薄而不碎,裹在荷叶饼中食之,酥香鲜嫩。吃到嘴里,皮是酥的,肉是嫩的,最为鲜美。 中秋团园宴会后,我分到一张全聚德(什刹海)享用排号为0095188第1.48亿只烤鸭精美纪念卡作为留念。 迈出全聚德大门,一轮明月把后海照得蒙蒙茏茏。 记得往年在四川宜宾过节, 每到晴朗的中秋之夜,圆月冉冉升空,三江吻合处平静无波,流沙雪白,在波光粼粼的江水中,竟可看到二轮皓月,一明一暗,美不胜收。 今晚明月如镜,高悬于什刹海上空,异乡佳节,美不胜收,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大家船游赏月,周岸灯红酒绿,满湖歌声,满船欢声笑语,不亦乐乎,全家老小,游至午夜,才尽兴而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