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梦回青河 于 2022-1-10 11:44 编辑
前几天我哄着两岁多的胖孙子大宝儿在床上玩儿，摆弄着他的小肉手，无意中看见他的左手食指长了个肉刺，也就是在指甲下面起了一小块皮，象半个蚂蚁那么大，起皮儿根部的肉还红了一点儿。我怕他自己顺着茬往下揪，就让他老老实实地呆着，我戴上花镜后，用夹剪把他的肉刺从根部剪了下来。 象现在城里的小孩儿们一样，我的胖孙子也是很娇的。我给他剪这个小肉刺时是很轻很轻的，可他还是预备着我给他剪疼了，提前咧起了小嘴，这是多么地可笑。 可是他一咧嘴，被我的老伴儿看到了。她当时就喊起来了：“你干啥呢，看把大宝儿疼的？”我马上说：“他有个肉刺，我给他剪下来。” 老伴儿忙放下手中的十字绣，一边迈着八字步冲进里屋，一边喊着：“大宝儿快过来，让奶奶看看。”其实我给孙子剪完肉刺，他又在床上跑着玩了，听见奶奶叫他，就乖乖儿来到床边偎到奶奶的怀里。 我的老伴儿问道：“爷爷给你剪哪儿来着？”我的胖孙子举起两只小手儿看了看，他也不记得我给他剪哪个指头上的肉刺了，他已经忘了，只能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奶奶发愣。 还是我拿着胖孙子的手说：“这儿有个小肉刺，我已经剪下去了。”说着，指了指胖孙子左手食指上的小红点儿。 没想到我刚指向那个小红点儿，老伴儿的眼就立起来了，冲着我埋怨道：“你瞎剪啥呀，给孩子剪得都快流血了。” 我马上辩解：“不是我给大宝儿剪出来的红点儿，是我看见他手上有红点儿才给他剪的。” 老伴儿接着喊道：“你那么粗的手能剪好了吗，不是你剪的还是我剪的？”多不讲理呀。老伴儿说完又取来老花镜戴上，更仔细地研究孙子手上的红点。 我说：“不就那么个小红点儿吗，值当的电闪雷鸣吗？”老伴儿看我敢还嘴，抬起头来绷着脸说：“我给你剪个红点儿行吗？” 我还能说什么呢，忍了吧。只是这时我想：你年轻时瞪起眼来还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翻。现在瞪眼，我已经感觉不出享受了。 到这里我以为事情就过去了，可是我老伴儿搂着我们的胖孙子，朝他的肉嘴巴子上嘬了一口然后问到：“宝儿哇，爷爷剪得还疼吗？” 我的孙子可倒快，当时就说了一个字：“疼。”说完还举起了左手的食指。我老伴儿一看，马上就用嘴给孙子吹了好半天。 这时我心里也产生了犯错儿的愧疚，至少觉着自己作的有一点儿不当。倒不是觉着自己真有什么错误，我有什么错误？而是觉着自己不上班儿了，处理家里的事儿还是应该和处理单位的事儿一样多多请示，自己在哪里都是最后一把手吗，这次也是个教训吧。唉，我真不应该把胖孙子肉手上有个小红点儿告诉老伴儿。 没想到吃午饭时，在饭桌儿上我的胖孙子还是举着他的小肉手，他带红点儿的小指头竖得高高的。我从心里有一丝不舒服，心里说你这不是给爷爷上眼药吗，我真怕我的老伴儿再吼我几句。还好，她没有吼我，可也白了我一眼。 胖孙子睡醒了午觉，我就带着他到寨上花园玩去了。临出门前老伴儿嘱咐我：“别让大宝儿磕着碰着，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坐在花园的亭子里，我埋怨胖孙子：“值当的那么娇气吗。”接着又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回家后就不要举着你的小肉手了，奶奶要是问你，你就说不疼了。你记住了吗？”胖孙子看着我若有所思，然后点了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可我领着胖孙子在花园溜达时，不知什么时候他又举起了小肉手。有个熟人路过时问我的胖孙子：“举着小手干什么呀？” 我的胖孙子说：“疼。” “怎么弄得呀？” “爷爷剪的。” 可气死我了，我只能又对他说：“别举着小手了，也别说疼了。”我的胖孙子又点了点头。 在回家的路上路过喜羊羊玩具店时，我的胖孙子喊道：“爷爷，你给我买个金箍棒。” 我为了顺水推舟，就问他：“你买金箍棒干啥呀？” “我当孙悟空啊。” “人家孙悟空有事儿没事儿的就举着手喊疼啊？回家千万别举着小手说疼了。” “我不疼了。” “真是个小英雄。”我得捧他呀。 别说，回家后我的胖孙子只顾戴上孙悟空的面具抡金箍棒，真就没举他的小肉手，这让我很放心。当然，我只能当妖怪了。 没承想晚上睡觉前，我们老两口子在床上逗着胖孙子玩时，他又在我面前举起了小肉手，把带红点的食指竖的直直的。我赶紧假装亲热地搂住他，把他的小胳膊也搂住，免得他再举起来。 可我的举动早被老伴儿看在眼里，她连看都没看我，嘴里却说道：“想掩盖罪行吧，心里还是有愧。” 既然让老伴儿看穿了，我也就没必要再搂着胖孙子了，只是心里有点儿不自在，就叨咕了一句：“以后得小心伺候哇。” 老伴儿没理我，只是对着胖孙子说了句：“小心伺候，哼！爷爷拿咱们当局长了。” 过了一会儿，我的老伴儿说话了：“宝儿呀，咱们的小肉手得举到多会儿呀？” “疼。” “下午你咋没说疼呢？” “爷爷不让说。”没想到把我卖出去了。 “这个破爷爷，咱们还要吗？” “不要了。” 等胖孙子睡着后，我的老伴儿又拿起他的小肉手看了看，我借机对着老伴儿说：“大宝儿本来不疼，你非得问他，弄得他举了一天的小肉手，这样他不就越来越娇气儿了吗。” 老伴儿马上反唇相讥：“大宝儿要是不疼，他能把手举一天吗？” 一听老伴儿说这话，我马上就不说什么了，免得吵起来，可是心里真有点儿不服气，有点儿别扭。 老伴儿指责完我，就到外屋看电视去了，看着小品叽叽嘎嘎乐个没完。 我因为有点儿生气就没动劲儿，守着胖孙子呆了一会儿。可我的胖孙子睡着睡着，竟然又举起了胖胖的小手，肉肉哄哄的食指指着房顶。这也怪了，就是真疼也不一定要举着呀。 我心里说：你就跟爷爷玩儿一指禅吧，反正你奶奶也不在跟前。就在那一刻，我出神地看着胖孙子举起的小肉手，忽然间眼睛一亮，胖孙子这不是用一指禅的故事启发我，让我心胸更豁达吗？本来嘛，家里的磕磕碰碰就是乐趣，何况老伴儿和我闹也是半真半假，她瞪我时也带着一丝微笑。胖孙子是她的掌上明珠，她怎么允许胖孙子手上有一个红点儿呢。 这样想着，我就把胖孙子的小肉手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 第二天早晨，我第一个醒来，看了看胖孙子肉手上的那个小红点已经不见了，他醒来还会说疼吗？看来昨天小小的波澜已经平静了。 等大天大亮时，我的老伴儿把刚刚醒来的胖孙子又抱在了怀里。唉，我的老伴儿真是没事找事，她逗着逗着胖孙子，冷不丁的又问了一句：“大宝儿的手不疼了吧？”没想到我的胖孙子说了句：“疼。”就又把小肉手举了起来。 我的老伴儿马上就冲着我喊了句：“你说你是啥爷爷呀，昨天剪的，大宝儿今天还疼呢。”说着，我的老伴儿又拿起胖孙子举着的小肉手，用嘴轻轻地吹了起来。 可这时我感觉不对劲儿，就走过去问了胖孙子一句：“大宝儿哇，你的手还疼啊？” 我的胖孙子偎在他奶奶的怀里娇声娇气地说：“疼。” 老伴儿马上质问我：“孩子的手肯定疼，我有感觉，我跟大宝儿心连心，你不知道哇？” 我马上说：“你想想，昨天我给他剪的是左手，今天他咋把右手举起来了？你还没完没了地给他吹！” 我的老伴儿恍然大悟，她攥着胖孙子的小手开怀大笑起来。我的胖孙子转着大眼睛想了想，也大笑起来。这时，我心里那个松快劲儿，就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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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24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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