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的谦虚
司马从戎
后辈品议先贤,似乎有些不妥。但只要不是心怀恶意,倒也不是一桩十分大不了的事体。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诸葛亮先生在《空城计》中唱腔闲定,步方扇摇,似乎是无心插柳,“一不小心”便做了丞相。是呀,想当年:几亩地,一头牛,信手撒种,随手收获;荷锄陇上,月下小饮,好不惬意。
您果真如此超脱么?斯时天下大乱,豪杰四生,您诸葛先生真是那样一个漠视纷争,茫然散淡的读书人么?您是否有点什么瞒着咱们?
诸葛先生确实曾经甘于宁静,但却绝无淡泊之心。他苦心营造和显示出的恐怕只是一种国人欣赏的得体的谦虚。不然的话,您在隆中躬耕之时,为何时不时要去啸歌那首《梁父吟》?为何徐庶等人问起您的志向之时,您却总是笑而不言?您广交名士,难道不是为了扩大影响和分析形势?
您若果真铁意归隐,莫说刘备三顾茅庐,就是十顾,您老也会坚辞不允。而与刘皇叔初次相会,即滔滔不绝定三分隆中决策,想必您早已用心准备,单等春雷惊梦,长啸一声安天下了。临别茅庐,又嘱诸葛均:“待我功成之日,即当归隐。”事末为之,即言功成,分明是渴望一展雄风!
乡间宁静,当为致远;书中淡泊,志在千里。良禽尚择木而栖,诸葛先生颇费思量。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想:若刘备第三次来到茅庐而未谈妥,悻悻归返,诸葛亮先生也许会再也按捺不住致远之心,收拢扇子追喊出门:“刘皇叔且慢,我愿随您收拾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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