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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曲] 词人档案 明代十能才女薛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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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21 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词人档案   明代十能才女薛素素
醉花阴   (明)薛素
姊妹相携来斗草。赌罢欺侬小。偷看合欢书,岂料侬知,欲向人前道。频搔粉颊含糊笑,低首羞还恼。私许赠鲛艄,再回叮咛,休向人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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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   (明)薛素
唤起提壶池上饮,春残满地红英。忽闻墙外子规声,不如归去也,终是不分明。
自抱云和弹一曲,曲终还拟湘灵。风前泪眼几时晴,月高星数点,香冷漏三更。
.
词人档案  刚刚编写
.
.    明朝名妓薛素,又名素君,明吴人,苏州或江苏吴县,或说浙江嘉兴人。她大概生于1552年即嘉靖三十一年左右,生活于明万历至崇祯年间,金陵妓女。字素素,又字素卿、润卿等。人称薛五、五郎、润娘。薛五,有点江湖浪子码头行走的意思。
.    薛素素对诗、书、画、琴、弈、箫、绣无所不能,而驰马、走索、射弹,尤绝技也。从其能驰马、走索、射弹三者可知,似乎应是江湖马戏班艺人出身。寓居南京,被誉为“明代十能才女”。
.
一、艳
.   《众香词》中,说:素素先为一位李姓将军(李证李征蛮)所嬖,后李将军赴四川就职时,其画像传入蛮峒,当地蛮人见后惊为天人,薛素素由此在四川名声大盛。酉阳土司彭宣慰深慕好之。吴人冯生,自诡能致素素,费金钱无算,久之语不售。宣尉怒,羁留峒中十馀年乃遣。(按  此应该是素素被骗湖广边城永顺,十余年方得归。)
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闰集云:“北里名姬,至于倾动蛮夷,古所稀有也”。
.    胡应麟《甲乙剩言》云:“京师东院本司诸妓,无复佳者,惟史令吾宅后有薛五素素姿态艳雅,言动可爱。”
.
二、侠
.    神弹绝技。《列朝诗集小传》记:善弹走马,以女侠自命,置弹于小婢额上,弹去而婢不知。
.    《无声诗史》说:薛素素善驰马挟弹,能以两弹先后发,必使后弹击前弹,碎于空中。又置弹于地,以左手持弓向后,右手从背上反引其弓以击地下之弹,百不失一。绝技翩翩,亦青楼中少双者。
.    广陵陆弼《观素素挟弹歌》云:“酒酣请为挟弹戏,结束单衫聊一试。微缠红袖袒半鞲,侧度云鬟引双臂。侍儿拈丸著发端,回身中之丸并坠。言迟更疾却应手,欲发未停偏有致。”自此江湖侠少年,皆慕称薛五矣。少游燕中,与五陵年少挟弹出郊,连骑遨游,观者如堵。(按  或系卖艺暗兼卖笑)
.    李日华题薛素素《花裹九香》中说:薛素素能挟弹调筝,又善理眉掠鬓。人间可喜可乐以娱男子事,种种皆出其手。
.    《甲乙剩言》由衷赞叹“绝技翩翩,亦青楼中少双者。”事实上即或青楼之外,须眉男子辈,又几人能有如此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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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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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明代唯一有史料可查的女棋手。
.    她的刺绣技艺出神入化,当时的文人李曰华题薛素素刺绣《花里观音》说:“薛素能挟弹调筝,鸣机刺绣,又善理眉掠鬓。人间可喜可乐以娱男子事,种种皆出其手。然花繁春老后,人情不免有绿阴青子之思。姬无可著力,今又以绘法精写大士,代天下有情夫妇祈嗣,此又是于姬已分上補一段大闕陷也。乃欢喜以贊日:惠女春风手,百花指端吐。菩萨观花中,自然结真果。”
.    胡应麟《甲乙剩言》云:素素姿度妍雅,言动可爱,能书,作《黄庭》小楷,尤工兰竹,下笔迅扫,各具意态,虽名画好手,不能过也。
.    胡应麟《甲乙剩言》云:素素姿度妍雅,言动可爱,能书,作《黄庭》小楷,尤工兰竹,下笔迅扫,各具意态,虽名画好手,不能过也。
.    《列朝诗集》赞其“能画兰竹,作小诗”,并录其诗二首,其中《怀人诗》云:“良夜思君归不归,孤灯照客影微微,携来独枕谁相问?明月空庭泪湿衣。”可知薛素素名前冠“女才子”三字,并不为诬。所著诗集名《南游草》、《花琐事》等,可惜都散佚了。钱谦益的《列朝诗集》、王士禄的《然脂集》中存二十余首。
少文能卧游,四壁置沧州。古寺山遥拱,平桥水乱流。
人归红树晚,鹤度白云秋。满目成真赏,萧森象外游。
.    《独斟》:
香尝花下酒,翠掩竹间扉。独自看鸥鸟,悠然无是非。 (其一)
好鸟鸣高树,斜阳下远山。门前无客过,数酌自酡颜。 (其二)
.    胡应麟《甲乙剩言》称薛素素“虽名画好手,不能过也”。尝见薛素素题《水仙图》绝句,诗极素雅,曰:
幽芳小小剪轻罗,玉面檀心气韵多。
好与避风藏绣箔,天寒不遣试凌波。
.    明徐媛《络纬吟》卷八《赠薛素素》有载:范夫人徐小淑赠素素诗云:“连城声价旧名姬,著纸芙蓉香粉奇。彩笔挥云夸濯锦,谁言蜀女擅称诗。”“幽兰九畹墨花淋,走马章台弹扑金。却买轻车驾油壁,西陵松下结同心。”
清初朱彝尊《静志居诗话》说薛素素:诗、书、画、琴、弈、箫、绣,而驰马、走索、射弹,尤绝技也。才艺俱佳,尤工水墨大士、山水兰竹。
.    能诗、工画花鸟人物。画大士,白描尤胜。未到秦淮前,薛素素遇到了当时还在私塾教书的董其昌,得他教导而爱上了诗、书、画。可以说,薛素素是董其昌的女弟子,在他的指点下,薛素素画山水兰竹,都能落笔而就,且无不意态入神;后又兼擅白描大士、花卉、草虫。
.    潘之恒《画史》记: “京师妓女王雪箫号文状元,崔子玉号武状元。而薛素素才技兼一时,名动公卿。都人士或避席自觉气夺。”
.    薛素素、马守贞二人年龄相近,且都擅长画兰。藏于上海博物馆的《兰花图》便是一幅马守真与薛素素的合订兰花图卷,她们选择了不同的笔墨技法,清晰展示了各自的绘画风格特点。
.    画卷中薛素素所绘兰花较早,四丛无土兰花以墨笔画成,两两一组互不相触。两丛墨兰笔墨顿挫明确,用笔洒脱,墨迹鲜明,对兰叶松散飘逸的形态把握高于对兰叶外貌细节的关注,重点展现出笔墨的潇洒韵味。
.    薛素素的画风,早期用笔洒脱,墨迹淋漓,有着一代名妓的潇洒之气。
.    嫁与沈德符后,随着身份由名妓转向闺阁转变,画作的风格大为改变,以精致文雅的笔墨、温婉的笔意代替曾经潇洒不羁的笔墨韵味。
.   《兰花图》有刻意减弱前作中潇洒恣意的笔墨韵味,增添了嫁作人妇后的温婉笔意,兰叶的顿挫更显圆润飘逸,竹叶以流畅的侧锋用笔画成,生动自然,顽石未有施墨也不加皴染,仅以劲炼不失顿挫变化的墨笔线条一气呵成。
.
四、情感生活
.    隆庆二年(1568),董其昌还没中进士,在嘉兴当教书先生,对她一见倾心。“见而爱之,为作小楷《心经》,兼题以跋。”朱彝尊《静志居诗话》“予见薛五校书手写水墨大士甚工,董尚书未第日,授书禾中,见而爱之。为作小楷《心经》,兼题以跋。至山水兰竹,下笔迅扫,无不意态入神。”
.    情感上,有载与薛素素有情缘的男士有四位:将军李政、才子沈德符、褒甫、王穉登。
    薛素素放归后,居留南京秦淮河畔,在此结识一些江南文人名士。
    于嘉,又名玉嘉,字惠生,一字褒甫,江苏金坛人。家世仕宦,然才高而久困科场不售,遂弃之。肆力于诗。素素与之相识,似曾有过婚嫁之约,但不知何故未能结成姻缘。
.
.    王穉登(1535—1612年),字伯谷,号松坛道士、长生馆主、解嘲客卿、玉遮山人、半偈长者、青羊君、广长庵主、广长闇主等,苏州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明史》说他“四岁能属对,六岁善擘窠大字,十岁能诗”,是才子,他社会钻营也不坏,是“青词宰相”袁元峰的门人,袁很欣赏他,举荐他做官但没成功,后来徐阶掌权了,王穉登就断了仕途念想,一心写诗。成为当时最著名的诗人,得到众多前辈称许,拜师86岁高龄的文征明学习书法,成为文征明最小的入室弟子,“尝及征明门,遥接其风,主词翰之席者三十余年。嘉、隆、万历间,布衣、山人以诗名者十数,俞允文、王叔承、沈明臣辈尤为世所称,然声华烜赫,穉登为最。申时行以元老里居,特相推重。”
.    他是个才子,更是个风流韵事缠身的人,有人考证说,奇书《金瓶梅》的作者可能就是他。王穉登风流韵事也多,对花界之事烂熟于心,津津乐道,据说他曾和另一位苏州才子冯梦龙谈笑风生,把他对当时江南地区花界的著名女子点评了一番,“嘉靖间,海宇清谧,金陵最称富饶,而平康亦极盛,诸妓著名者,前则刘、董、罗、葛、段、赵,后则何、蒋、王、杨、马、褚、青楼所称十二钗也”,从金陵地区选出了十二位青楼奇女子,称之为十二钗。可能这是金陵十二钗最早的出处了吧。
.    王穉登爱上两个妓女,寻到两方端砚,一方送给了马湘兰(马守真),一方送给了薛素素,多少带些“定情”的意思。但薛素素的这方更好些,可见王当年的偏心。但也不知什么原因,二人无结果。
.    万历元年,苏州砚匠吴万有制作了一方端砚。王穉登看它小巧可爱,尤其里面一点胭脂晕特别娇媚,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就将这方小砚买下。吴万有问刻什么砚铭呢?王穉登即兴想了几句,关照他刻上:
调研浮清影,咀毫玉露滋。
芳心在一点,余润拂兰芝。
.    诗暗写素素小字“润娘”,是画兰花的能手,这味道在已经三十九岁的王穉登来说,是香艳,后面是“素卿脂砚王稚登题”铭文。这砚台属端砚里的上品,后人描述,此砚小才盈握,“砚质甚细,微有胭脂晕乃及鱼脑纹,宽一寸五分许,高一寸九分许。砚周边镌柳枝,旧脂犹存”那应该不是磨墨,而是调胭脂用的了,砚盒也精致,“珊瑚红漆盒,制作精致……盒上盖内刻细暗花纹薛素素像,凭栏立帏前,笔极纤雅;右上篆红颜素心四字,左下杜陵内史小方印,为仇十洲之女仇珠所画者。”
.    康熙五十五年,广东人余之儒为求官,从曹寅的门人处打听到他有收藏古董的嗜好,便从薛素素后人手中以三间瓦房的代价,买下了脂砚送给曹寅。曹寅败,脂砚由曹寅之孙曹天佑秘藏,于砚侧刻“脂研斋所珍之研其永保”。曹雪芹写作《石头记》,《红楼梦》如影随形的“脂砚斋”,很有可能就与薛素素的这方脂砚有关。曹天佑以“脂砚斋”之名做点评,薛素素的这方砚台从此越发传奇。
.    曹家彻底潦倒后,脂砚进了北京一家名“燕轩斋”的当铺,接着就到了收藏家端方手里。端方携带脂砚入蜀,于绵阳被乱箭射死,此砚流落到四川藏砚家方氏手,从此一度消声匿迹。
.    1953年10月,重庆大学教授、金石家黄笑芸在重庆一旧货摊上,再次发现了脂砚。按旧货摊老板出价,他花25元钱买下此砚,由好友戴吉亮带至北京请张伯驹先生鉴定。张伯驹时任吉林省博物馆馆长,考证此砚确实是薛素素的旧物,并以1200元(一说800元)的高价买下收藏于吉林博物馆。
.    1963年春节,张伯驹携此砚去天津,请周汝昌观赏品评。1963年夏,故宫举办“曹雪芹逝世200周年纪念展览会”,脂砚尚在。
.    三年后,“文革”乱世开始,脂砚由外地展出返京时,居然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
.    后又结识同乡沈德符(1578—1642),沈字景倩,一字虎臣,万历四十六年(1618)举人,其父沈自邠曾为万历五年第三甲进士选庶吉士,后入翰林院。景倩工诗,尤精于明代朝野掌故史实,撰有《万历野获编》一书,为明代著名野史笔记,闻名海内学林。沈、薛两人相识后,日渐情浓。沈即为之脱籍赎身,素素遂嫁景倩为妾。清末缪荃孙《云自在堪笔记》中《薛素素小像》条引胡孝辕《读书日录》云:“合欢之夕,郡中沈少司马纯甫、李孝廉伯远偕诸名士送之。”
.   谭梁生作诗嘲沈云:祗知好女意娉婷,谁别麻姑老少形。伎俩指尖成狡狯,翻堪搔痒在丹青。
.   名士姚叔祥有诗纪之云:“管领烟花只此身,尊前惊送得交新。生憎一老少当意,勿谢千金便许人。含泪且成名媛别,离肠不管沈郎嗔。相看自笑同秋叶,妒杀侬家并蒂春。”
.   据说于嘉亦有三首七律寄赠,其中有“相怜南国应无辈,不悟东家别有邻。”“越人不肯归西子,花泣吴宫掩夕扉。”“自古情多欢便少,双栖何必笑离群。”忧怨情恨,溢于字间。
.   素素嫁入沈家后,可能有过几年花间联吟,晴窗弄墨之惬意时光。乾隆年间吴县诗人张埙在题薛素素《吹箫小影图》七绝二首:“沈家园里听吹箫,桃叶桃根似六朝。山上蘼芜山下婿,如何不画沈郎腰。”“眉楼十样写眉痕,红豆花庄花断魂。如此玉箫风月夜,几人能不负郎恩。”但后不知又发生何变故,素素终离沈家而去。
.   素素有怀人诗云:“良夜思君归不归,孤灯照客影微微。携来独枕谁相问,明月空庭泪湿衣。”此诗是否可以从中读出些缘由,也只好凭君解读。
.   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有记,“中年长斋礼佛,数嫁皆不终。晚归吴下富家,为房老以死。”所谓房老,指妾之年长色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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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历史遗产
.   薛素素书画传世颇稀,肆坊间以赝作居多。在2005年香港佳士得秋季艺术品拍卖会上海预展上,有一卷薛素素水墨纸本《兰竹卷》。卷高二十六点八公分,长五百二十三公分。卷上有明人张凤翼题诗四首,卷后有清代苏州名士潘曾莹、潘遵祁、名臣王有龄题诗及近人叶恭绰先生收藏题跋,清末广大收藏家吴荣光旧藏之物,此图卷至少可定为下一等真迹。
.   上海博物馆藏《梅花水仙图》轴,苏州顾氏过云楼旧藏之物。上有薛素素自题诗云:“斜月亭亭两素娥,丰神剪水态凌波。即论贵主朝开合,何似仙人晓渡河。”款署癸酉春日”,似为崇祯六年(1633)之作。水墨湖石,白描水仙,娟秀小楷,可信可赏之作。
.   天津博物馆藏《湖石水仙图》轴,水墨写嶙峋山石,石下白描水仙四五株。右上小楷题诗云:“幽芳小小翦轻罗,玉面檀心气韵多。好与避风藏绣箔,天寒不遣试凌波。”与上博所藏《梅花水仙图》笔墨风格完全一致,亦是真迹无疑。
.   南京博物院所藏《吹箫小影图》(《吹箫仕女图》)轴,又名《薛素素小像》,乃是其传世唯一人物作品。湖石曲栏,水仙修竹,一仕女座石下吹箫。左上有小楷题云:“玉箫堪弄处,人在凤凰楼。薛氏素君戏笔。”下钤“沈氏薛”、“第五之名”两白文方印。学者罗继祖先生在《枫窗脞语》之《薛素素脂砚及自画像》一文中云:“五为院行次,故有‘第五之名’小印,又有印曰‘五郎’,见《玉台画史》,非名也。”已经从良之人,衣食无忧,何须仍用旧院行次艳名哉?殊为不解。此图原为晚清大吏端方旧藏,虽印鉴题咏累累,疑非真迹也。
.   北京故宫博物院中所藏她所绘的《兰竹松梅图》、《兰石图》、《溪桥独行图》、《兰竹图》。
.   美国火奴鲁鲁美术馆收藏她的《墨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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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30 19:34 | 显示全部楼层
情感饱满,韵味浓郁,赏学问好!
人生理与鸢筝似,纵越云宵一线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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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0-31 15:51 | 显示全部楼层
风筝 发表于 2022-10-30 19:34
情感饱满,韵味浓郁,赏学问好!

谢谢光顾,谢谢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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