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那行木麻黄树

乐儒斋主 · 发表于 2023-4-1 07:31

老房子那行木麻黄树  文/骆愉
      我的家乡，靠近海边。村子四周的溪畔、岸边或厝后，往昔都种植着一片一片的木麻黄，以档遮风沙，做行道树。
      木麻黄是沿海地区防风固沙和农田防护林的树木，具有生长快、抗风力强、耐瘠薄、耐干旱、耐沙埋等优点。四十五年前我在溪边建新房，周围都是田园山地，故在岸畔种植一排木麻黄树。几年后，木麻黄迅速成长，用高大笔挺的身躯抗风护屋。在我心中，木麻黄是人和自然和谐共存的家园。种上木麻黄是幸福快乐日子的开端。
      住宅周边种植树木和风水生命线有关是很重要的。木麻黄树容量大，没有欲望。挡风沙护房屋，不用担心东南风或西北风。在风和水之中有守卫的功能。在风水中树木叶子可掩盖“阳”光，因此就会吸引“阴”。易经中云，阳太重，太阳就不会改变，阴会死，钱也不会聚集。
      溪边那行木麻黄树枝桠粗壮，直指蓝天。叶子飞舞，婆婆娑娑。大树撑得亭亭如盖，树梢上像铺着厚厚的绿，遮住阳光。夏天的时候，孩子们常在树下的溪流中戏水，抓小鱼虾；村妇亦常来溪中洗衣。每天早上，树上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鸟雀欢叫着、跳跃着、相互追逐，成为树上的一道风景，麻黄树也因鸟雀而多了生气。我在岸边搭起几条石板条，常招呼邻居到树下泡茶聊天。我最爱夏天中午在木麻黄树下享受那种静美的时光。
      寒来暑往，春夏交替。时光匆匆而飘过，剩下是那行木麻黄树日趋健硕。它们吸取着天地的灵气，它们吸引着阳光雨露，房子四周多了一片遮日避风的阴凉。我终于明白，即便是树，尽管平凡，却有它的不凡之处。木麻黄並非珍贵的树种，没有什么凡响的故事，也显得无足轻重。尽管没有修竹的摇曳，但我总感觉木麻黄是老房子一抹竞丽底色，固守着日夕黄昏。
      木麻黄树坚韧持久，有着超凡拔俗的生命力。大自然造化的神奇在它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每遇狂风暴雨都不会颓败倒下，仍然气韵十足生长着。我爱在木麻黄树下待着，仰望天空，透过树的间隙，看见一片蓝空，多美丽。我领略着乡村的春风夏日秋雨和冬云。
      一棵树刻录着一段记忆。虽然几十年过去了，我己轮老，孩子也壮大了。但那排绿色木麻黄树和灰色石头房子组成的风情图己定格在我的乡愁中。
      读过一副吟木麻黄树的对联：“想当初，绿化标兵人见爱；观现在，残摧朽老自怜珍。”原来到处都可以见到的木麻黄，现在也似年老色衰不入眼，很少种植了。曾经溪畔的那行木麻黄，如今巳不复存在。心中有些酸楚，酿成诗句以纵情：溪边阵列锁飞沙，树上常听鸟雀喳。时代迁移留不住，欲寻旧韵向天涯。
      木麻黄是一种非常普通的树种，什么伟岸、婀娜、挺拔都与它无关，没有青松的苍劲、也无翠竹的俊秀、更无木棉的俏丽，甚至现在绿化中、己找不到它的身影，但我依然那么热爱和礼赞。更怀念老房子那行坚定从容的木麻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