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悬疑长篇小说《月圆之夜》（2）章兆麟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蒙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等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已弥散着煤油灯幽黄的光线，身边站着两个人。是谁？这是在哪里？！
“鬼，女鬼！”她惊惧地往后退缩。因为她看见了身边有一女人。
“兰太太，哪来的女鬼，是我，小何，何玉娟！”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女佣模样的人。
“不，你不是小何，你、你是女鬼？”兰蕙怔怔地看着对方，依然惴惴不宁。
“兰太太，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小何过来要扶她。兰蕙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歪倒在床边的地上。
“不，不是梦，我真的看见了鬼，一个女鬼！还有手，一只死人的手，它......它从窗外伸进来......”
“兰蕙，你又在发什么神经！我看你是真疯了。”
兰蕙看出来了，这是老爷年家骏在大声地喝斥她。
“不，我没疯，没疯！”兰蕙猛地推开小何的手，用几乎尖叫的声音说，“我真的看见了，一个女鬼，她是......”
“是谁？你说，女鬼是谁？”年家骏在厉声问她。
“是......是月花！”她依然颤抖着。
“胡闹！”年家骏一脸愠色。
“兰太太，月花姨太太死了，已经死了七天了。”
“她死了？”
“死了，真的。”
“那我刚才看见的真是鬼......”
“我看你真是活见鬼了！”年家骏悻悻地瞪着她。
“对，我看见鬼了，鬼是月花，她要找我......”
“兰太太，人死如灯灭，哪来的鬼，是你心里想得太多了。”
“不，我真的看见鬼了，真的！”
“别再胡闹了！小何，扶她上床去，深更半夜的，老这么闹下去，这个家都快不成样子了！”年家骏望着已是蓬头散发、衣衽不整的兰蕙，恼怒，忧怨。
小何扶着兰蕙坐到了床上，盖好被子。兰蕙依然惊魂未定，两眼仍怔怔地直盯着窗外。
这时，小何在用枕头给兰蕙垫背时，发现枕头边有本书，拿起一看封面，便打了个冷颤。“兰太太，你怎么还看这种书？怪吓人的！”小何问她。
年家骏接过一看，知道是一本小说，上面赫然四个大字：月圆之夜！字的后面还绘有图画——一轮圆月悬在漆黑的古宅上空，一排老式窗户的外面有一位黑影披发女人从窗外伸进一只惨白的手；手的食指被砍掉了一截，正往下滴着绿色的血。年家骏勃然大怒：
“兰蕙，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怎么还看这种书？我看你越发疯透了，没救了！”
兰蕙木然地发怔，没说话。年家骏忽地“哗哗”几下，把书撕破。兰蕙“啊”的一声，想扑救已来不及了。年家骏把撕破的书狠恨地往地上扔，一边还朝兰蕙骂着。兰蕙望着地上已经撕成碎片的书，愣着没说话。年家骏余怒未消，用脚不停地在地上踩着，发泄着怨恨。忽然，兰蕙又发出一声刺耳的惊恐尖叫：
“鬼，鬼又来了！”
年家骏和小何都心下一紧，蓦地朝窗外望去，可窗外什么也没有。
又是活见鬼了！年家骏恼火，回过头来，正欲发作，可他发现兰蕙这回是盯着门外说的。他愣了一下。
小何走到兰蕙床边，故作轻松地说：“兰太太，你又看花眼了，是吧？哪还有鬼，是你想得太多了，还是睡吧，睡着了，什么鬼也没有。”
“不，鬼......鬼就在门外......我看见了，是、是......小......小眼睛......”
年家骏脑子里闪转了一下，轻轻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五、六的男孩，面容黧黑，一双绿豆似的小眼睛，闪着一种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忧怨恚恨的灼人目光，尤其是在夜间，这种目光就更显得诡异而让人心寒。男孩看见年家骏，撒腿要跑，年家骏迅速一把抓住他，再揪住他的耳朵，拉回房间里来。
“是你？陶少爷，你是不是想吓死我们？”小何一下子愣住了。
“鬼，他是鬼......鬼......”兰蕙一见那男孩，就惊恐地掩面往床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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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24 08:43